跨世纪命案凶手难逃正义审判 源于25年前的一场讨论……

25年前，两兄弟杀害一名同村村民后潜逃，至落网时似乎已经“熬”过了刑事案件追诉期。但是案发当年检察官在一场讨论中作出的一个决定，让二人无法侥幸。8月28日，经绍兴市检察院提起公诉，市中级法院依法以犯故意杀人罪，一审判处裘春洪无期徒刑，裘国洪有期徒刑11年。

祸起水渠，一人殒命二人潜逃

裘国法、裘国洪、裘春洪三兄弟是嵊州市石璜镇村民，家中有一片稻田，与同村村民裘忠（化名）的田地相邻。为方便稻田排水，三兄弟需要挖掘一条水渠，而这条水渠必然经过地势较低的裘忠田地。裘忠表示反对，两家因此产生了矛盾。

1995年4月6日，兄弟三人修筑好水渠后，裘国法扬言，“要是他填掉我们的水渠，就杀掉他”。中午时分，三人持锄头、尖刀等再次前往稻田，不出所料，裘忠果然与三人发生了冲突。打斗中，三兄弟用铁锹和锄头攻击裘忠，并向其背部捅刺十余刀，致裘忠不治身亡。经鉴定，系被戳破左、右肺及胃致休克死亡。

裘国法于案发当日被抓获，后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。裘国洪和裘春洪则畏罪潜逃，先后辗转山东、广西等地，多年来隐姓埋名。期间，他们都成了家，但对自己的过往始终守口如瓶。2019年9月12日，警方通过高科技手段识别锁定了二人，在广西将他们抓获。

能否追诉，当年的一场讨论成关键

该案移送审查起诉后，承办检察官面临着一个难题。根据刑法规定，法定最高刑为10年以上有期徒刑的，追诉时效的期限为15年；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、死刑的，追诉时效的期限为20年。该案的档案中并没有当时对裘国洪、裘春洪二人的立案文书。而此时距离案发已二十余年，是否意味着无法对二人进行追诉？

不过，当检察官仔细审阅案卷材料时发现了突破口，两份决定逮捕文书进入了他们的视线。原来，当年案发后，虽公安机关未对潜逃的裘国洪二人呈报批捕，但当时的嵊县检察院（现嵊州市检察院）的检察官还是心存疑惑：案发时三兄弟已经修筑好水渠，为何重返稻田？身材瘦小的裘国法一人又是如何制服高壮的被害人？

带着这些疑惑，检察官多次勘察现场，讯问嫌疑人，并询问了多名目击证人，通过还原案件事实，确定该案行凶者不只裘国法一人，他的两个兄弟也参与其中。

此时，是否增捕裘国洪和裘春洪，成为了检察官争议的焦点。围绕这个问题，嵊县检察院公诉科开展了一场讨论。

“当时是裘国法提出杀人的，另两人没有表态，究竟是不是默认，我认为难以把握”“可是三人都携带了凶器且都对被害人动了手，致手无寸铁的被害人多处刀伤、钝器伤，手段极为残忍”“我赞同，在犯罪过程中三人是紧密配合的，对被害人死亡结果应共同承担责任”……经过激烈的讨论，最终检察官达成共识，决定依法对裘春洪、裘国洪予以逮捕。

逃亡多年，终难逃正义审判

两份决定逮捕文书破解了追诉时效的限制。“刑法规定，在司法机关立案侦查以后，逃避侦查或者审判的，不受追诉期限的限制。”绍兴市检察院承办检察官朱吉介绍。立案文书虽已不见踪迹，但决定逮捕文书可证明当时已对裘国洪二人采取强制措施，可以认为二人受司法机关立案侦查，且二人四处躲藏，明显具有逃避侦查的行为，因此依然可追究二人刑事责任。

检察官认为，裘国法曾表示若双方发生争执，绝不放过被害人，裘国洪二人对此予以赞同，可见二人同样具有犯意。且裘春洪在捅刺被害人背部时力道较大，部分创道深达胸腔腹，裘国洪则用铁锹击打被害人要害部位头部，均有明确的杀人故意。故二人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，且系共同犯罪。

2020年5月7日，绍兴市检察院依法对裘国洪、裘春洪提起公诉，市中级法院经审理，采纳了检察机关认定的罪名、犯罪事实及量刑建议，依法作出上述判决。

文字：吴闻哲 沈昊峰

图片：来自网络

编辑：沈嘉玲

推荐阅读